十年魚市拆幾番

 

　　距離我上一次逛上海魚市，有超過十年了，當時靠第一代「中國金魚網」的魚友介紹，去了最享負盛名的曹安路魚市，還做了異地買魚實驗。帶金魚搭飛機、過關都沒有問題，最大失誤是我把身分證放在托運行李，證明了兩制的差別，回鄉證在香港絕對不能當成護照或身分證明文件使用。我這次買了便宜到核爆的西班牙機票，連稅不到三千塊港元，還多送國泰單程香港至上海，那就順道去玩三天兩夜，簡單輕鬆散步，自行用六百多塊買一張回程機票。

　　大陸有點歷史的魚市，最初都是攤販聚集，慢慢才做到成行成市，我本想舊地重遊，但近年多個魚市，以至是舊物市場，都因為城市發展、違章興建等理由拆遷了。但是亦有報道，當地居民懷疑接二連三關閉花鳥市場，目的是要控制外來人口，趕走一些沒有戶籍的農民工——「低端人口」。大陸一直實行計劃經濟，政府主導了大部分城市建設，花鳥蟲魚會安排在同一個市場，現在有部分魚市會跟古玩市場合併在多層商場，兩者相同缺點是愈來愈遠離市中心。我看了一些新聞報道和內容農場，得知普陀區的嵐靈奇石花鳥市場，是目前上海最有規模的魚市，還好在7號線新村路地鐵站附近，出站後沿着靈石路向北走就會找到。

　　嵐靈魚市建於2003年，佔地三萬多平方米，招商時有一百多間商戶，目測賣金魚的店舖至少有十間，品種由傳統到時興的都有。稍稍心酸的是，紅頭虎頭、水泡眼等已淪為地攤金魚，十元廿塊人民幣有交易，差在未按重量一斤一斤賣。

　　大陸北方常見的鶴頂紅、菊花頭獅頭、短尾龍晴等，自己研究不多，到此一遊式隨便拍一拍。南方流行的短尾琉金也有，大部分相片都是在同一間較大的金魚店拍攝，因為都是普普通通的，不會令你有衝動帶走。

　　自己一直養的蘭壽，還是抱歉的比較多，品相仍未擺脫虎頭(壽星公)的影子，就像十多年前剛流行時的狀況。魚市內有一間店舖，並不是相片中的這一間，放滿了多間福州知名魚場的特約經銷證明，魚的品相都不錯，大部分個體比較大，有近廿公分，由於老闆在門口盯着唯一一名顧客，所以我就不好意思拍照了。

　　我這次到上海旅遊，住在老西門地鐵站附近，這裏除了有一個古玩茶城，只要走到西藏南路的另一端，就是萬商花鳥市場。我的博文介紹過這個魚市，當時因為住在旁邊的華美酒店，但它的規模比嵐靈小，賣金魚的店舖也不多，我只拍了一間金魚專賣店，魚的密度超高、水質混濁，加上偏色魚缸燈，相片效果很差，但魚的外型還是看到的。

　　上海、北京還是很流行鬥蟋蟀，這裏的專門店不比水族店少，以為又是眼睛去旅行，結果準備離開時，在面向大街的一間鬥蟋蟀用品店有收獲。放飼料的器皿居然繪了金魚圖案，老闆死不讓講價，廿五元人民幣一包，心知這些東西可遇不可求，翻遍整個魚市只有這一家有賣，唯有捱砍紅、黑各一。

　　此行沒有太大期待，所以觀後感也不算失望，我一向知道住在香港是身在福中，大陸任何一個魚市都比不上旺角金魚街，進貨頻密、價廉物美外，最重要是交通方便，一星期開足七日，你想幾時看魚買魚都可以。大陸過往只有廣州花地灣魚市較好，但金魚這一塊已經沒落了，我也有四、五年沒有去過，免得浪費時間和車錢。再者現在是網絡購物的年代，部分產地魚場亦已開放在線上零售，先撇開這種交易方式的缺點，顯而易見的影響，是收窄了實體魚店的生存空間。

　　不過金魚跟其他商品不同，個體差異太大，魚場亦不可能把所有魚放在網上賣，無論只是拍照上架，還是直播拍賣，因為牽涉額外和巨大的人力成本。產地跟買家的距離，亦得靠中間貿易商透過大量批發的方式，壓低平均運輸成本，這也是網店不會一下子完全取代魚市，或實體店舖的原因。魚市店舖的兩極化現象則會持續，一種是量販、地攤式經營，賣的都是最一般的商品級金魚，追求龐大交易量，應付冷氣商場或市中心位置不斷攀升的租金。另一種則偏向是網店或工作室，走的是精品路線，顧客的消費力較高，甚至可以獨力負擔運輸費，以至是店主到魚場挑魚的額外支出。

　

東京看魚補白

　　成田機場禁區內的其中一間免稅店，天花裝飾掛滿了金魚燈籠，兩年前去東京看日本蘭壽全國品評會已經是這樣布置。金魚快訊的版主CSH笑說我是空中飛人，自從有了廉航，我的家鄉就搬到日本，想想看東京來回機票連稅不到一千塊港幣，比台灣機票還要便宜，加上小時候沒有去過，現在有點報仇般要去過夠本。網絡時代金魚資訊如天氣，天天都在改變，只是旅人不察覺而已，2017年寫下的《東京看魚攻略》，已經不太管用了。那天我去東武百貨的北海道土產展銷場，看看有甚麼新鮮好料可以當午餐，順道考察八樓的金魚業務，誰知那一家金魚店已經倒了。

　　池袋駅分別有兩間百貨公司，逛完東武再去西武的無印良品，看樓層介紹發現北館的天台也有一間水族店，又姑且去看一下，反正最後一天已經沒有甚麼行程。魚店有室內和室外兩部分，外面是一個有上蓋的構築物，但會有陽光曬到，兩邊地下的玻璃纖維水槽(FRP)都是金魚，魚缸則展示水草或熱帶魚。

　　西武這間水族店賣的金魚，無論是品種和數量都比東武那一間多很多，由最普通的和金、龍晴、紅帽、茶金、東錦等都有，價錢在一千円以下，我想在東京的物價水平應該不算貴。

　　室外的展示缸放了一些個體較大的琉金、獅頭等，但動態不太活躍。魚缸貼了一張告示，大意是解釋冬天需要用嫩綠水管理，所以水中能見度較差，希望顧客理解。旁邊一個大的水泥魚池，主要用途是綠水製造工場。這時東京的氣溫一般在十度以下，金魚在冬天食慾較差，為了節省能量消耗都會保持靜態。

　　另一邊的玻璃纖維水槽(FRP)則是較名貴的金魚，例如土佐金、櫻錦等，也許是天氣的關係，靜止的時間會比游動的多。這跟香港的亞熱帶地區分別很大，加上我們養在室內，水溫不會過低，全年皆會猛餵，魚亦不停在魚缸內游弋。

　　室內有兩個空間間隔，一進去的結算櫃枱，中間放了一些水族用品、飼料等乾貨，往裏面走的另一個空間則放展示缸，有金魚、熱帶魚和水草等。總括來說，西武這家金魚店能看的東西蠻多，且位於市區和遊客的落腳點，專程來看也不過份。

　　另一間要介紹的則是東京老店——金魚之吉田，位於JR總武線的新小岩站附近，出站後不到五分鐘路程就到。我之前沒有留意店家的營業時間和定休日，所以撲個空，這次算是「補飛」成功。由於酒店就在JR龜戶，坐過去只是幾個站而已，加上查過當天有開門，吃過早餐後就馬上殺過去。老店魚貨既有自養，亦有從日本和大陸魚場批發回來，所以無論品質和數量要比西武那一間店強，但同樣因為冬天的關係，金魚呆呆停在水中，看起來不夠過癮。

　　我坐的是廉航，為了省錢沒有購買托運行李額度，自然斷了買魚的路，看魚之餘只能買些金魚相關產品遏止一下購買慾。首推是這一套24張金魚名信片，原價是800円，由於是半價大割引，所以乾脆買了兩套，另外亦買了兩顆日本製造的氣石，此行收獲可算是大滿足。